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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镜
他山之石|麦香
2019-05-21 10:09:00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刘兰根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看麦田翻滚着金色的麦浪,阵阵麦香扑面而来,那么亲切,那么美好,我不由走到麦田深处,与亲爱的麦子来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与麦子合个影,它们多像我一个个熟悉的朋友,静静地等在那里。俯下身去,轻抚麦穗,闻闻麦香,记忆的画卷便在眼前铺展开来。

  曾经有好多年,麦子熟了,于我们来说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手头上的事都要放下,全家出动。头一天,母亲就备好了农具和食品,专门买来的桃酥,那香味特别诱人,甚至还有一盒藕粉,腌好的咸鸡蛋第一次从罐子里拿出来,这些平时根本就吃不到的东西,是割麦时的专用食品,让我对第二天的割麦充满了无限期待。

  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每人一把长把儿的镰刀,在麦地的边上,父亲分好了每人要割的几个田垄,然后几人猫腰向前,在一片“唰唰唰”响声中,麦子应声倒下,堆放在旁边一小堆一小堆,身后的麦茬干净整齐,回头看看,距离地边越来越远,但是往前边一看,却被大人们落下了很大一截。我的田垄最少,却总是落在最后边,为了尽早割到地头,喝上几口水,吃上一块桃酥,我拼命地割,在心里数着数,咬牙坚持着,看能坚持多久不起来直直腰。剩下的距离总显得那么漫长,等我再次直起腰来休息时,发现父亲早已扭身回来帮我了,终于到地头了,我的手由于长时间握镰刀,竟然好半天都伸不直,疼痛,手掌上是血丝,每根手指都磨出了血泡,走到树下,揉捏一下手指,喝几口水,拿起一块桃酥,那么香甜,风也那么凉爽,看着割完的一片整齐的麦茬,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按计划,这块麦地终于在晌午之前割完了,母亲和姐姐负责打捆,我和父亲装车,车厢里装满后,父亲让我站到车上,把麦捆排好,但是越往高处,我越排不好了,七扭八扭的,父亲在下面用铁叉帮着往里推推。看实在不好排了,父亲就开始拴绳拢住,他说:“就这样吧,我们多拉一两趟就行了。”绳捆好后,我却下不来了,只好趴在麦捆上,两手紧拽着绳子,父亲牵着拉车的毛驴,颠簸着向麦场走去。车身随着泥土路的车辙左右颠簸,我也左晃右晃,就在我无法保持平衡时,一个大的车辙让车身来了一次大的颠簸,我顺着麦捆滑落,竟跌到了路边的小土沟里,小土沟并不深,还长了许多野生的植物,所以我摔得并不疼,父亲却吓坏了,他不住地问我摔疼了没有,随后赶来的母亲赶紧让我坐在自行车上,把我送回了家。后来每到过麦时,母亲就会说:“那次拉麦可是把二妮儿从车上摔下来了呢,这次可不能再上去人了。”

  割麦的时光持续了那么几年后,就有了收割机,后来又有了大型收割机,麦收时可以直接从地里拉麦粒回来了。

  那些割麦的细节早已嵌在了我的记忆里,那是随着我的成长走过的一段重要的时光。

  (作者单位: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人民检察院)

  编辑:王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