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一部优秀的刑侦剧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年度最优秀国产网剧”,那就是《白夜追凶》。潘粤明老师在这部作品中分饰了一对长相酷似,生活背景与性格却大相径庭的双胞胎兄弟。冲着潘粤明老师精湛的演技,我也跟随潮流追了几集,看了几集后,虽然明知两个兄弟都是一个演员扮演,但是我相信好奇心旺盛的观众们也跟我一样,对另外一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就是如何区分一对双胞胎兄弟。当然,电视虽然有夸张之处,但剧本也来源于生活,在刑检岗位工作5年的我手头就碰巧遇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也是家中的双胞胎兄弟之一。
嫌疑人突然翻供
还记得去年年底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接到一个三人涉嫌诈骗罪和开设赌场罪的审查逮捕案件,由于审查逮捕7天的时限紧张,我在粗略阅卷之后第二天就带着书记员去看守所提审了。在看守所提审时,前两个犯罪嫌疑人对于伙同他人开设赌场并且诈赌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心中对批准逮捕这三名犯罪嫌疑人已经有一定把握,然而这种确定性在提审第三名犯罪嫌疑人时被打破。公安机关提请逮捕的这名嫌疑人名叫魏舟,在公安机关报捕的卷宗中魏舟有三份供述笔录,一直稳定地供述了与另外两外同案犯合谋开设赌场并且诈赌他人的犯罪事实。我照例先核实了面前的这个嫌疑人身份,魏舟流利地报出了自己出生年月和身份证号码,魏舟得知自己的案件进入了批捕阶段后,全盘推翻了之前在公安的供述,称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己只是开开黑车,平时帮忙接送赌客,诈赌也只是在旁边看了两次没有参与。我心生疑惑便追问魏舟:“如果没有做过这些事,那怎么在公安机关供述了多次开赌、诈赌的细节?”魏舟看着我时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答道“反正不是我做的”。
由于这类开赌和诈赌案件定案靠的基本都是言辞证据相互印证,目前出现了嫌疑人翻供的迹象,回到单位后我再次翻看卷宗,被害人和开赌的同案犯都多次提到了“大双”(魏舟的绰号)参与其中,批捕的基本事实是有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案件似乎某个环节还有问题。提审后第二天,律师亲自向我提交了申请对魏舟取保候审的法律意见书。经过一个小时的交谈,我从律师处进一步了解了魏舟的家庭情况,原来魏舟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魏银,绰号“小双”,两人长相极其相似,外人根本分辨不清二人的区别。且两人都开黑车,经常出入赌场,帮忙接送赌客。
最终真相浮出水面
那关在监狱中的会不会是魏舟的双胞胎弟弟“小双”呢?为了打消心中疑问,我再次赶赴看守所,先提审了魏舟的同案人员,其中一名同案人员指出,在看守所里曾经碰到过双胞胎兄弟当中的弟弟魏银,因为和他们兄弟一直混迹于赌场,因此能区分出两人。此时的我心中一惊,难道公安机关抓错了人?再次提审犯罪嫌疑人“魏舟”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逮捕后,心生惧意,最终承认了顶替哥哥进来受罚的真相:因为多年以前哥哥魏舟的身份证丢了,为了学驾照,哥哥就用了弟弟的身份证。但是平常生活中,两人还是用各自的名字。几年前哥哥魏舟因贩卖毒品罪被抓以后就冒用了弟弟的身份,因此留下了前科。这次在家中被抓,魏舟就称自己是弟弟,逃过了抓捕。弟弟魏银则谎称是哥哥魏舟,顶替哥哥受罚。我随即通过检察办案系统搜索发现,弟弟魏银在2015年确有涉嫌贩卖毒品罪,最后因证据不足未起诉。
冒名顶替终受罚
及时发现了真魏舟还潜逃在外,我随即将案件汇报,最终决定向公安机关发出追捕魏舟的意见书,及时防止了错捕和漏捕。在外潜逃的哥哥得知谎言被戳穿,几天后只能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我没想到原本只会在电视中出现的冒名顶替事件竟然会出现在我的办案生涯中,但再相似的容貌、再精心的骗局,在证据面前都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