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每个人都会有压力,只是压力来源各有不同。所谓压力就是动力,小张就因为压力的推动走上了贩卖毒品的道路。
现年28岁的小张本应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如今却在看守所里等待着应来的审判。小张是个特别“老实”的毒贩,从公安机关侦查到检察机关起诉,所有的供述都稳定一致,自己主动交代了向5名吸毒人员贩卖冰毒多达14次共20克的犯罪事实,可谓认罪态度十分良好。
当我问他怎么会接触到毒品时,小张的思绪被拉远了:“记得还是我16、17岁上高中的时候,当时正处于男孩子的叛逆期,因为有一次和父母大吵了一架,我选择了离家出走。本以为自己有手有脚肯定能生存下去,没想到身无分文之时,在常州接触到了一帮小混混,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现在对当时的冲动之举后悔吗?”“后悔,可是已经回不去了,社会远没有你在学校象牙塔中想象的那么美好和简单,这个世界有多美好,就有多丑陋,阳光之下的美好是与阴暗下的恶臭相互共存的。在常州的那段日子,我接触到了太多灰暗面,毒品、同性恋……最后自己还染上了梅毒和艾滋。”小张带着压抑和愤怒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时而观察着我的神色,可能见我没有一丝嫌弃与不耐,又继续说到:“之后我被老大要求帮他贩卖毒品,但我始终没有答应,因为之前的学校教育和我内心的道德观还在约束着我,告诉我这是害人害己的勾当,我一旦陷进去将更没有未来可言了。因为我不肯贩毒,老大就把我关了起来,没日没夜地逼我,在那样的压力下我依然没有妥协,直到我梅毒病发得越来越严重,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老大才把我放了出来。”
握紧了拳头的小张仍能透露出同龄人的阳光神采,出来后,因为病痛缠身,他找到了回家的路。确实,只有父母对子女是无私与大爱的,父母没有太多的指责,带着小张到处求医治病,去上海医治梅毒,最终保住了一只眼睛的视力,另一只眼睛却几乎全盲了。治疗回来后,小张就宅在家里了,并没有出去找工作。日子久了,亲戚邻居开始说三道四,小张的父母也有了微词。可能是小张父母在外面听这些听多了,也可能是觉得小张不能这样无所事事一辈子,小张父母就让小张出去找工作,要自食其力,说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张感觉到的压力便也越来越大。小张觉得自己有艾滋,出去也找不到适合的工作,说不定还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最终还是选择了贩卖毒品这条路,在同性恋网站上联系到了盐城的上家毒贩,也找到了下家几个吸毒人员,还在淘宝上购买了大量的塑料分装袋,开始了贩毒营生,最终因为一名吸毒人员的供述而被警方抓获。
“你在常州那么恶劣的环境下经历那么大的压力都没有妥协,为什么回家后反而对自己妥协了?”“你不知道,有的时候家人的压力才是真正压得人踹不过气来的,外人的压力你可以通过自身的意志死扛住,真的,哪怕死都不是什么事,都无所谓,但是家人的压力不一样,因为你在乎,在乎家人的感受,在乎家人对你的希望,在乎家人对你的看法,你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毫无感觉,这些无形的压力无声地进入你体内,侵蚀你的意志,磨损你的底线,你就这样被亲情绑架裹挟了。”
这段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是啊,因为是亲人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轻易妥协,亲人的话语往往更具有杀伤力,但这并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和托词,人生每个阶段的每个选择都是自己作出的,既然有选择就肯定不止犯罪这一条路,世界确实是美好与丑陋并存,但我们可以选择迎着美好和阳光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