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看,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开奖了!”在彩票店老板的催促下,几个彩民迅速围拢到电视屏幕前。“哎!怎么又没中?”一众人叹息地散去。“别走啊,再买几注,下个十分钟一定能赢!” 老板鼓励道,“老哥们,还是你有恒心,说不定下个就是你,我这店外明天就再挂出个中100万的横幅!”老板对着坐在选号机前的中年男子说到。男子应付地笑了笑,但翻腾的内心却在焦灼之中。
险情再现,勾勒嫌犯
“着火啦!着火啦!”杨家村48号院内骤然响起的呼救声,将在二楼睡觉的陈明秀从床上拉起。拉开窗户,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积重的困乏被瞬间扫去,眼见自家副房东边的房间已然熊熊大火,来不及更衣陈明秀便扶着栏杆下楼而去,拖着老迈的身躯向火场跑去。
益趋渐近,热浪的炙烤让陈明秀不得不掩面放缓脚步,物品被火烧发出的噼啪声清晰而响脆,浓烟裹挟着枯焦味四处弥漫。透过迷离的烟雾,火群中一个被炙烤的煤气罐突入陈明秀的眼中,“这个煤气罐不是一直在赵健卧室隔壁的厨房间的嘛,怎么会出现在床边呢?”不及详思,担心爆炸的陈明秀不自主地撒丫逃离院内,在院墙外遇到了赶来处警的民警及消防队员。
“去年4、5月份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从我家搬出去的,后来到了差不多12月份他又搬回来租住在我家院子里。这次过来他什么也没带,过来就空身一人,连被子都是我给他的!”
“这人来了之后白天经常在家睡觉,不像上班的样子,自己也不做饭,都是到外面吃的,至于晚上他是否出门我就不清楚了。他没有什么朋友,没见过有外面的人来找过他,难得也就和院子里面的其他住户一起打打牌。”
“他性格暴躁,平时不怎么说话,也没有笑脸,有一次我媳妇问他要房费,他还和我媳妇发脾气的!不过最近有五六天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骑了电动车去哪里了!”
吕宝国在派出所向民警回述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脑海中留下的仅有的一点记忆。
清扫除痕,爆炸灭口
一月的晚上月色冷清寒风瑟瑟,两个清晰的黑影一前一后从杨家村48号院内的一个小屋进入另一个小屋,影子背后还不时露出丝丝寒光。屋内已有一男两女噤若寒蝉,蹲在地上围靠一起,加上刚刚进去的男子正好是两对。
凭着窗口透进的月光,两对男女或被毛巾或被胶带捆缚着手脚,嘴上无一例外被封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个男子的脖子上还往外渗着血,斑驳了毛衣的领口,室内仅剩粗口的喘气依稀可辨。
“沙沙……”扫帚在地面上扫过,将什么东西拂向门外。搁下扫帚,那个黑影又拿起毛巾在门把手、床沿等处细细擦拭,似乎要将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擦除干净。
紧接着,黑影来到隔壁房间,利索地卸下煤气罐搬到房中央。打开气阀,在罐子的喷嘴处盖上一件衣物,气体静谧地在室内流淌开来。黑影在床边坐下,手中冒出一支火苗将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照亮,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点燃并安放在床头的毛绒玩具上,火苗消失只留下星星点点在室内闪烁。
“隔壁房间我放了煤气,也点了烟做引火材料,但是我在门上给你们留了缝。如果我走之后你们自己跑不了就只能等着受死,如果跑出去了,算你们命大。你们要是敢报警,我会在没有被警察抓到之前,赶到你们老家把你们家人干死!”
黑影抛下话,收拾了东西夺门就走,行至村口,他回头看那处已是火光冲天,人声犬吠交杂益盛。
再次犯案,一箭双雕
2012年8月7日22时许杨家村48号院内,刘莎在用钥匙开房门之际,被人勒脖、捂嘴实施抢劫,但因为她大声叫喊,嫌犯抢劫未遂逃离成功逃离。
几年来,大院里的租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当年的这一抢劫事件也逐步被人淡忘。然而有人却对此地难以割舍,因地处偏僻,院内又仅有一条道供进出,经过几次踩点刘其新发现最里面的两户作息时间较为固定,想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抢劫对象。
刘其新便买了菜刀、备了胶带和黄沙。刀可吓人、沙可迷眼、胶带可封嘴捆绑,一切备妥只待哪家先有人便抢哪家!
2016年1月15日18时许,在周围转悠了几圈的刘其新发现东面住户起了灯,门也未关实。看准时机他持刀窜进屋内将门反锁,以迅雷之势扼住王红的脖子并举刀相向,口中念到:“你不要叫,我只取财,不图你命!”王红被刘其新的架势慑住,只能乖乖从口袋中把钱掏出。
“呲啦、呲啦”在用胶带把王红绑好后,他便在屋内翻找开来,但收获可怜。
“怎么就这么点钱,还有钱藏哪里了?”“家里就这么点钱,要不等我老公回来。”“那你打电话叫他回来!”,刘其新用刀顶着王红。得知王的老公要8点才能回,他便开始为下一场劫持准备起来,卸了灯泡关了取暖器,摸着黑一手握沙一手持刀掩于门后。
屋外光亮徐来,门开的瞬间刘其新抛出沙子但对方未中招,灯光立刻照向自己的脸,刘其新不等对方开口就持刀补上,喝住对方交出财物。在将男子也捆束好后,他从夫妻口中逼出了银行卡密码。
夫妻俩以为劫匪会见好就收,但勒在丈夫赵健脖子中的电线使两人的肾上腺素再次激增,眼见丈夫脸上青筋暴起,两脚使命蹬踢,王红的眼珠都快夺眶而出。
无奈为了自救,王红只能满足劫匪再抢一户的要求。王红掩护劫匪以借手机打电话的名义敲响隔壁的房门。门开的一瞬,刘其新将王红一把推倒从身上越过,抡刀砍在屋内男子的脖子上,口中唬到:“抢劫,都不要动!”屋内一男一女见这仗势再不敢做声,只能任由捆缚封口。搜罗完财物,刘其新把赵健揪了过来,将四个人背靠背再绑了一遍。
见刘其新收拾完抢劫到的东西,又拿了拖把扫帚在屋内打扫起来,赵健打趣地问到:“你还帮我们打扫卫生的?”
刘其新冷冷地回答:我在清理现场,准备灭口,因为你们四个看到我的真实面孔了,不能留活口!”听罢这一席话,地上的四人无不脸色惨白……
为票所溺,因票起祸
案件承办人徐春艳阅卷后去看守所提审刘其新,当问及两次抢劫的原因时,刘其新细细地回忆起自己的遭遇:我一直是做电焊工的,原来每年能够存点钱回家过年,到2013年年底,我接触了体育彩票,到2014年我看见买的人比较多,买一注10元钱能够中的话就能够拿到2700元!话到此处刘其新刻意提高了嗓门,其中的惊喜跃然脸上,但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后来我购买彩票便多起来了,发展到最后每个月刚发工资我就把钱都买掉了。这个体育彩票是10分钟一期,一天82期。一期我少则10元钱,多则几百。到2015年1、2月份我已经迷到要借了钱再买彩票,陆陆续续借了7万多元钱。”
“彩票本身具有很高的风险,能够中奖的人更是微乎其微,既然这么长时间内幸运都没有眷顾你,为什么没有想过适可而止呢?”
“如果按照我之前的工作收入,除去各种花销我一年到底也剩不了多少钱,可是买了彩票说不定我就可以彻底翻身!或许一夜间,我就不用再当打工仔,我开的就是宝马奔驰而不是骑个电动车!我觉得只要坚持下去,老天总会青睐我的!”
“你欠下了这么多钱,那你准备怎么归还呢?”
“为了还钱我也到淮安、靖江等地打过工,但剩了点钱又买彩票用光了,回家过年少不了要还亲戚朋友的钱,我就想抢别人的钱再翻翻本……”
案后承办人徐春艳说到:“一张彩票改变一生的故事在日常生活中并不鲜见,但羡慕一人风光靓丽之时,又有几人看到背后无数人的辛酸苦辣。对于刘其新而言,一夜发达翻身的梦想并没有错,但一票暴富亦可一票贫洗,仅仅一念间他的世界已然天塌地陷。”
经江苏省江阴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刘其新当庭自愿认罪,2016年8月9日该市法院认定刘其新构成抢劫罪、爆炸罪,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剥夺政治权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