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网络技术迅速发展,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同时也给违法犯罪提供了空间和滋生的土壤。据统计,去年全国共立案电信网络诈骗案件92.7万起,造成群众损失353.7亿元。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正在成为群众深恶痛绝的犯罪。
2016年以来,江阴市检察院一直在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前沿冲锋陷阵,承办了许多集团型、特大型、新类型案件,在不断的实践中形成了一支电信网络犯罪办案团队——“反诈七花”。
这是一支年轻的女子团队,平均年龄33岁,由4名员额检察官、2名检察官助理、1名书记员组成,成立五年来共办理电信网络犯罪案件1718件2444人,其中有公安部督办的朱某等214人特大电信诈骗集团案、全国首例互联网“薅羊毛”黑灰产业案、全国首例《王者荣耀》外挂案。
“巾帼不让须眉,久久为功,反诈到底。”该院党组书记、代检察长关开城这么评价这支队伍。
他们诈骗了吗?
团伙作案、具备较强的反侦查能力是电信网络诈骗案件的一大特点,马某“套路嫖”案件就是如此。
2016年起,以马某为首的犯罪团伙在全国范围内成立了高端男士养生会所连锁店,涉及江苏、广东、上海等8个省、直辖市的16个地区,招募100多名成员从事客服、店长、模特等工作,他们通过网络广告吸引点击,使用电话固定话术暗示可以提供性服务,引诱男士到全国门店接受正常按摩的消费、充值,涉及被害人17000多名。
受理该案后,面对厚达几米的425本卷宗,“本案的难点是马某等人是否构成诈骗罪,有无虚构事实、隐瞒真相?”江阴市检察院第一检察部副主任盛艳,也是反诈七花办案团队的组长,她带领团队先后提前介入侦查13次,不仅理清了涉案银行账户,调取到门店资金流水,固定了微信聊天截图,还委托专业审计机构进行司法审计、第三方司法鉴定所对电子证据进行无污损鉴定。
功夫不负有心人,办案难点逐个攻破:虽然马某犯罪团伙为了逃避处罚,不明确表示“有性服务”,但微信聊天截图、书证、证人证言指向多种话术暗示、隐晦的诱导;即便马某狡辩“我们是正规按摩场所,提供的也是正常按摩服务”,被害人却在话术诱导下奔着特殊服务前往,的确陷入了错误认识;被害人享受了普通的按摩,却支付了高额的钱款,这明显不对价,这就是被害人的损失。
“马某犯罪团伙虚构关键事实,使人陷入错误认识,服务不成对价,这就是诈骗。”最终,江阴市检察院以马某等人涉嫌诈骗罪向法院提起公诉,主犯马某被判决有期徒刑15年。
首例特大电信诈骗集团案
“要说反诈七花办理的最有成就感的案件之一,就是江阴地区首例特大电信诈骗集团案,涉案人员214人,由江苏省公安厅、国家公安部督办。”盛艳说道。
这是怎样的一起案件?集团主犯朱某本是安徽人,早年加入了辽宁的一家化妆品公司,其实干着传销的工作。随着公司转移至河北并改名,朱某成为了该公司的最高负责人,管理着所有事务。
“这个传销组织从高到低将人员分为总经理、经理、主任、主管、业务员,主任层级分设江苏、安徽、四川、湖北4个片区,片区下辖若干‘寝室’,‘寝室’内有主管和业务员。”反诈七花成员、员额检察官张庆苗依然能够准确回忆起层级分明的管理模式。
公司先以化妆品直销需要投资、可以分红为幌子,宣称只要交2900元入会费就会有290万元的高额回报,不断引诱社会人员加入、拉人头收取会费,然后进行传销式洗脑和培训网上诈骗技巧,传授男性成员借助微信、QQ聊天等手段,以谈恋爱的名义骗取被害女性钱财,三年间共计骗取370余名被害人270余万元。
层级繁多、关系复杂、人数众多、分布范围广,涉众型电信网络犯罪的特点在这个案件中一清二楚。受理案件后,反诈七花决定分工负责、分类审查、分批移诉,既各司各案,又全局把控。一方面,三名检察官提前介入,引导公安机关侦办,就事实甄别认定、证据获取固定等问题提出针对性建议。
“本案中,嫌疑人大多通过QQ、电话,用假名、昵称实施犯罪,建议提取账号、记录,关联作案身份。”
“建议将嫌疑人分为业务员、主管主任、经理、总经理四个批次,注重对聊天记录、后台数据、转账记录等书证、电子数据的审阅、核验、比对、印证。”
……
紧锣密鼓引导侦查取证的同时,办案团队成员、员额检察官吉静静带领检察官助理沈新蕾多次向上级院请示汇报,并到有同类案件办理经验的兄弟院学习、借鉴。
最终,办案团队分类审查整理,对参与时间短、认定犯罪事实证据清楚的底层业务员适用简案快审,对参与时间长、认定犯罪事实证据繁杂的中高层级嫌疑人适用疑案精办。在全面梳理组织层级、核查犯罪金额后,分批向法院提起公诉,集团首要分子朱某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 其余各被告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案后,反诈七花团队以该案为模板,总结经验做法,推出《电信诈骗案件审查起诉中的重点、难点》课程,向全省介绍办理类案的成功经验和成熟做法,被评为全省教育培训优秀课程。
群众在哪里 普法宣传就要到哪里
随着电信网络诈骗的犯罪手法不断翻新,群众的辨别能力需要与时俱进。今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对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全面落实打防管控措施,坚决遏制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多发高发态势,为检察工作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
“紧跟时代步伐,紧贴民众需求,创新普法方式,群众在哪里,反诈宣传就要到哪里。”随后,党组书记、代检察长关开城就如何扩大检察声音、传递检察正能量提出了要求。
经过几个月的策划、排练,由反诈七花担任主演的情景普法短剧《唯愿天下无诈》重磅上线,“网络电话高科技是赚钱的好武器,神不知来鬼不觉,整点心理学,勾搭话术用的巧,钞票少不了……”“王富贵就这样上套了,他迫不及待付款三万元购买了服务。”诈骗手法通过rap唱出来,办案过程以小品形式演出来,该剧以“套路嫖”案中被害人“王富贵”上当受骗的经历为蓝本,加入了网络流行段子、歌舞,刻画了检察官引导侦查、审查起诉等办案过程,旨在提醒广大群众对电信网络诈骗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心理。在无锡市检察院案例演说会上一经亮相就得到了市县两级院领导的高度肯定,获得二等奖的好成绩。
“短剧中的检察官、嫌疑人、被害人都由我院检察干警出演,虽然工作繁忙,但为了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大家加班加点排练,能够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再辛苦也值了。”反诈七花中年龄最小的沈新蕾说道。
七花们的表现也获得了业外人士的称赞。星火传媒杜汶广导演说:“业务、颜值、表演,反诈七花是绝对的担当。” 江阴市农工党秘书长、人大代表薛艳芳被七花们感动:“年轻的女检察官办案水平一流,普法身影也很美,电信网络诈骗防不胜防,这样的普法很有教育意义。”而市场监督管理局执法中队长陈李衡看完表演后则说道:“检察干警做了这么多有价值的事,以后让我女儿也学法律,做一名检察官。”
一花独放,春色满园
五年来,反诈七花团队充分落实“谁执法谁普法”责任,先后在“两微一端”等新媒体以案说法120余次,自创自导自演反诈歌曲MV《不相信不相信》《这不是理财》,针对电信网络诈骗老年被害人居多的情况,反诈七花组长盛艳还参与电台节目录制,自编防诈口诀,让群众看清“套路”。
与此同时,团队积极参与社会综合治理,在办案中思考,撰写情况反映12份,为党委政府决策提供参考,结合办案向电商平台制发风险提示函,帮助企业完善监管,弥补漏洞。撰写电信网络犯罪相关调研文章13篇,引领全社会提升法治意识和法治素养。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棘手案件,“敢打硬仗”是反诈七花的强项,也是所有澄检干警的标志。支撑起这一切的,是江阴市检察院强化核心能力建设,注重个性化人才培育的强大能量。
坚持以制度引领人才发展,出台11项素能提升机制,依托“青蓝计划”人才培育项目创新传帮带模式,通过教、学、练、战等方式促进青年干警全方位成长成才。今年以来,江阴市检察院 5名青年干警在全省各类业务竞赛中斩获标兵称号,1名青年干警荣获全国优秀办案检察官,人才红利得到充分释放。
“青年干警要沉心静气地从小事做起,写好一份审查报告,讲好一次普法宣传,汇报好一个承办案件,接待好一位来访群众,以求极致的精神提升法律监督能力。”在青年干警成长分享会上,院党组书记、代检察长关开城对青年干警们给予了深切的希望,每一位青年干警都立志牢记初心使命,跳出“舒适圈”,发扬“钉钉子”精神,在一线历练,在承办重大案件、疫情防控、矛盾化解中主动担当,怀着火热激情,在检察实践中磨砺心志,成长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