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客家妹子,我在梅州的一个小乡村里长大,一大家子人住在围龙屋里,孩子们嬉闹、玩耍,无忧无虑地度过快乐的童年,每一片瓦、一块砖都印刻着我们成长的记忆。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最期待的莫过于跟着父母去“墟日”。所谓的“墟日”其实就是约定俗成的集市交易日,每到这时候,街市里总是热闹非凡,现在回想起那段有趣的时光,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家乡的街道叫塘市街,每次到了“墟日”,短短的一条街上人潮涌动,街道两边挤满了摆卖的商贩们,买东西的人群拥挤在街道中间,场面很是壮观。“墟日”这天,商贩们会早早把自家的商品挑到街上,商品种类琳琅满目,有粮食类、牲畜类,还有服装类、生活用品类,总之应有尽有。
每逢“墟日”清晨,我和姐姐会早早地起床,等着父母带我们去街上玩耍。还没走到塘市街头,就已经远远地听到商贩们叫卖的吆喝声,我和姐姐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人群,总被爸妈拉住了手,怕一不留神在人群中走散。
我们一路小跑着进入街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摊在街道两边的牲畜,有大大小小的鸡鸭,还有一个摊位卖的是小猪仔,我们姐妹俩忍不住想去逗弄可爱的小动物,抓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鸭,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被爸妈催促,姐妹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牲畜摊,被人群挤着继续往前移动。
“墟日”最受孩童欢迎的摊位大概就是各种糖果摊,尤其是卖棉花糖的摊位,总是围着一群的小孩子。我和姐姐挤入其中,看着一位大爷将一勺白糖撒入正在打转的机器里,然后用木签放入其中转啊转啊,只见一层层类似蜘蛛网的丝缠绕着木签,接着居然就裹成了一个柔柔软软的大棉球,周边空气中都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妈妈为我俩各自买了一个棉花球,姐妹俩开心地跳起来。我小口地舔着甜甜的棉花糖,整个脸蛋儿都沾上了甜甜黏黏的糖絮,心满意足地蹦跶着继续逛街。
过年前的“墟日”是最热闹的,大家都会来到集市里买齐过年需要的物品,而我们最期待的莫过于买新年的新衣服。每次都是妈妈带着我和姐姐,来到卖衣服的摊档,拿起一件件花棉袄给我们试穿,那时候过年小孩子都要穿花哨的衣服,尤其是大红色的衣服是最受欢迎的,所以基本上我每年穿的新衣都是红棉袄,穿起来倒是非常喜庆。
如今经济条件好了,网络购物发达,街上商店的商品也是品种齐全,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物质缺乏的年代了,乡亲们想买什么,也不用特意等到“墟日”才买。生意不如从前,那些来赶集的小商贩们自然也渐渐少了,如今的“墟日”虽不复从前的热闹,却成了乡亲们悠闲休憩的时光。
想念乡音和童真的快乐。
(作者单位:广东省大埔县人民检察院)